谁都没想到,跟在郭络罗氏后头的年秋月,能这样下场拆她的台。
她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还未及笄的年纪,虽然长得漂亮,但是说实话在场没人把她放在眼里。
尤其是她嫂子又是个软骨头,仗着一点子亲戚关系,就在郭络罗氏面前伏低做小。
所以,这前巡抚家的嫡长女,也被人看不起。
但是,年秋月这话说的四两拨千斤,顿时让人另眼相看起来。
林茗烟笑了:“放心,来了府里就是要你们吃好喝好的,尽管放开了。”
说实话,要不是这位在历史上是四爷的心尖尖,她还挺喜欢这小姑娘的。
郭络罗氏和年大嫂可就不高兴了,年大嫂赶紧扯扯她的衣袖,意思是别乱说话。
而郭络罗氏冷笑一声儿,讽刺道:“年家难道穷的没钱吃饭了?这么上不了台面。”
好了,这下跟自己人窝里反了。
被人这么说,别说年秋月这个小姑娘难堪了,就是年大嫂都接受不了了。
郭络罗氏是郡主的女儿再怎么尊贵,那自己嫁的也是巡抚大臣家里。
要是公婆丈夫知道小妹被她娘家人这么欺负,那她也没日子过了。
她赶紧找补:“八福晋,秋月还是个孩子呢,贪嘴些儿也正常。”
不过她也立不起来,说的话也不硬气,还坐实了年秋月“贪嘴”的事实。
好在张若雨知道年秋月刚刚是给她解围,这会儿拉着她的手道:“哪个孩子不贪嘴啊,四福晋这边好吃的多着呢,等会儿我带年妹妹去。”
年秋月急忙应下:“那我可就跟着张姐姐了。”
说着,还掩嘴“悄悄”羡慕道:“张姐姐一看就身体康健,不像我总是多病多灾的。”
“为了调养身体,还总是喝苦药呢。”
她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对着张若雨眨眨眼。
张若雨会意,接过话头问:“哦?妹妹吃的什么药呢?”
这时候富贵人家见面问一问常吃的药,也算是一种关心。
所以,张若雨这话问的并不出格,其他人也没很在意。
还以为是两小姑娘急智,把话题给转开了。
倒是郭络罗氏神经有点敏感,隐隐觉得年秋月这番举动有点不对。
怎么感觉,这小丫头......
年秋月缓缓道:“就是对女子好的药,唉,我娘亲常说四福晋才是真的有福气之人呢,不像......咳咳......”
未婚女子其实有很多限制,不能把一些跟生育有关的词挂在嘴边,不然就成了不知羞。
可是年秋月聪明的嘞。
她把“生育”两个字给隐去了,说成了“对女人好”。
还把人人称羡的林茗烟给抬出来,结合前面的话,可不就是能生嘛。
那现在小丑是谁就很明显了。
不能生的郭络罗氏,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
“你......你......”郭络罗氏想要破口大骂,可又要维持自己的体面。
在公众场合,随意谩骂官家小姐,那她是真的疯了。
看她没说出话来,林茗烟接过话头:“瞧瞧现在的小姑娘,小嘴跟抹了蜜一样,说的话就是好听哈。”
“行了行了,你们玩儿去吧,小姑娘都爱俏,看中了什么花尽管跟我要。”
张若雨和年秋月谢过她,站起来携手就走了。
年大嫂抖了抖,也没敢把她留下来,一脸难色。
郭络罗氏死死忍住脾气,冷哼一声站了起来,连告辞都没说,就转身走了。
刚刚这动静,已经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了。
大家都旁观这两妯娌的的争斗,见郭络罗氏不敌败退,都蛐蛐起来。
“好好的出来玩儿,非要找主人家的不痛快,何必呢?”
“你就说看的舒爽不吧?平常就喜欢为难别人,这回丢脸了吧?”
“自个儿生不出来,还要说别人长得胖,管的真宽啊!人家也没有吃你家馒头的。”
“现在的小姑娘不得了,连皇子福晋的面子都不给了。”
“看你说的,这个是贝勒福晋,那个是雍贝勒福晋,能一样吗?”
......
是啊,虽然都是皇子阿哥,八爷跟四爷怎么能比呢?
周围的人声音不大,但是郭络罗氏此时的耳力好的惊人。
这要是去人家新房听壁脚,肯定能学个全!
郭络罗氏尽量抬头挺胸的往外走,一张脸已经红温了,看谁都像是在嘲笑她。
扶着芝兰的手,终于到了僻静处,周围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