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美莲哪有不同意的,一路上她和丈夫没少蹭白珍珍的糕点,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冤大头,哪有轻松放过的道理?
这会连许国忠都没出言反对,他们这回出远门,付了车票钱后,浑身上下就没几个钱了,听说上海岛还要付船票钱,想到这里许国忠的视线扫过白珍珍,像是不由自主被吸引一般,又多看了几眼。
被这样一个老男人扫视,白珍珍脸上的笑差点挂不住,等三人到了码头才知道,去海岛的船一天只有两艘,他们只能等到第二天才能上船。
不能上岛,几人就只能去住招待所。
“二十块钱一晚上?你们抢钱啊?!”林美莲一把将破布包袱摔在招待所前台的柜子上,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二十块钱那可是城里工人半个月的工资,这谁睡得起?
白珍珍尴尬的别过视线,从口袋里拿出两张大团结,递给脸色不好的服务员,“麻烦您了同志,我订一个晚上。”
服务员递过来一张登记表,又拿起她的介绍信比对了半天,才从后面的墙上取下来一把钥匙递给白珍珍:“二楼18号,洗澡得去隔壁澡堂,澡堂还有一个小时关门,同志要洗澡的话要抓紧时间。”
白珍珍接过钥匙点点头就要往里头走,胳膊却被林美莲一把拉住,林美莲的老脸上挤着笑:“珍珍丫头,你看婶子和你伯伯两个年纪都大了,睡大街上也不合适啊,要不你给我们开一间?”
服务员两手环着胳膊肘,看向白珍珍:“白同志,你们认识?”
左脚刚迈上楼梯的白珍珍:……
二十块钱她拿得出来,但她脑子又没问题,干嘛要为这两个炮灰中的炮灰花钱?
见白珍珍摇头,服务员睨着林美莲夫妇,不客气道:“招待所一晚上二十,要是拿不出就请走吧,别在这耽误时间,不然等会我可叫公安了!”
林美莲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可置信,这个丫头不是很好拿捏很傻的吗,怎么会拒绝她?
眼见着白珍珍甩开了她的手,上了楼,一会就看不着了,林美莲傻眼了,她扭过头看向老伴儿,有些不知所措:“当家的,这咋整?咱们真在大街上躺一宿啊?”
许国忠这回出门没带旱烟,摩挲着手指,沙哑着嗓子开口:“走吧,咱对付一宿,白丫头不认咱也正常,二十块钱不是小数。”
“这大伯倒还算是个知理的,你们往东边走有个小巷,那边有不少沙袋,能挡点风,你们要是不嫌弃就去那吧。”服务员好心提醒,却遭到林美莲的喝骂:“呸!现在装什么好心,要是真那么好心咋不给我们住一晚?”
说完,就气哼哼的拉着许国忠往东边走了。
说是能挡风,但风哪里是能被完全挡住的,林美莲在寒风中瑟缩了一晚上,第二天头就有些昏沉了,她下意识扒拉着身上的衣服,半天没扒拉到东西,睁眼一看才发现,带过来的衣服全让许国忠裹在了身上,一件也没给她留。
“阿嚏!”
“阿嚏!”
连着打了两个喷嚏,林美莲一坐起身,就发现了不远处走过来的白珍珍。
白珍珍脸上带着笑,手里还拎着两个煮鸡蛋,“林婶子,饿了吧,我给你们带了两个鸡蛋。昨天的事儿婶子你可别怪我,我没工作,钱都是家里给的,实在拿不出第二个二十块了。”
昨晚她躺在招待所里,把原书的剧情回忆了一遍又一遍,还是决定得和林美莲一家打好关系,起码说有个表面关系。
许家两个姑娘换嫁的事儿,指不定会对原书剧情产生什么影响。
江向北以后是要爱上她的,那她和江向北的媳妇就是天然的敌对关系,既然现在嫁给江向北的是许青悠,那许青悠就是她的敌人之一。
许家人,也就成了一把好使的武器。
只是她虽然带着笑,林美莲却仍然没什么好脸色,随意用手抹了把鼻涕,林美莲从白珍珍手里头接过煮鸡蛋,一双三角眼瞪着她:“两个煮鸡蛋就想收买我了?这一晚上可把我冻死了,看看我都感冒了,指不定还得上医院!”
“大早上就嚷嚷!”许国忠冷哼一声,也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要是再不阻止,这个老婆子又要用上那套讹人的手段了。
这个姓白的,瞧着也是个有心思的,就是不知道这丫头到底图谋着什么。
许国忠掩下算计的眼神,难得露出一个笑来,“白丫头,今天是中秋节,难得你还能想起我们两个老东西,大伯在这谢谢你了。”
林美莲还想说啥,收到他警告的眼神后,又咽了下去。
吃完鸡蛋,三人一同买了船票,凡是要到掏钱的地方,白珍珍便使出尿遁,许国忠心里有数,船票钱也是他们早早准备好的,倒是没再闹出什么事儿来。
海岛码头。
白珍珍从包袱里拿出梳子,把被海风吹乱的头发扯散后,重新扎成了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