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风拉开与沈晶云的距离，倒了两杯水。

    “那命中要杀死我的人，请用。”祁风把水递给沈晶云，她露出一副“别恶心我”的神情。

    “吕琳和李之天呢？”沈晶云喝了一口水继续道。

    “吕琳出去逛集市了。李之天去训练了。”

    “训练？他回天赋者世界了吗？”

    “他现在哪儿敢啊。莫霏这么神经紧绷的，他要是回去肯定得遭受一番拷打。”祁风说，“他说他就在这附近练练。”

    “要是遇到危险了怎么办！要命！”沈晶云一下子皱起了眉头，“他俩怎么都单独行动呢？”

    “也不算吧，李之天先和吕琳采买物资，把她送回来，他是这么向我报备的，之后再自己去练练。他说他有点被联盟给吓到了。”

    “那李之天不还是落单了吗？”沈晶云说，“你怎么说作为一个小头目，自己的部下都无所谓吗？”

    祁风思考片刻：“你的话挺有所谓的，但和你比，其他人实在是……”

    “行了，你打住。”沈晶云都知道他要说什么，“等吕琳回来，我去找李之天看着他。”

    “你这样让别人很没隐私啊。”祁风慢条斯理地说。

    沈晶云皱着眉头：“联盟可不管你是不是失去了隐私。我们现在只有喘口气的时间，不——说不定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了。

    他们一波接一波，真要有落单的被抓了，到头来受罪的还是我。”

    “不对吧。”祁风说，“我落单的时候也没人来捉我啊。”

    沈晶云吃完最后一口面包，又被祁风噎了一下：“哪个不长眼的来活捉我们祁风大人呐——”她阴阳怪气道，“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的小命也搭进去喽。”

    祁风呵呵地笑起来：“哎呀，你真是让我想起了年轻的时候啊。”

    “你年轻的时候？你现在看着也不老啊。”

    “我大了你快一轮了，在天赋者世界里我已经不算年轻了，是要着急找续命药物的年纪了。”

    “为什么？即便大我一轮也只是快三十岁啊，怎么就要将死了。”

    祁风往后一靠：“我想我曾经说过了。

    这是我们获得力量的代价。世间一切皆有自我的平衡，天赋能量在起始之初，就是作为“不平衡”的存在。

    我们使用的能量越多寿命就越短，换句话说，天赋者在用寿命换取能力。

    越强者越短命。”祁风说，他面色平静，似乎根本不在意未来几年里会突然降临的死亡，“像我这种，莫霏那样的天赋佼佼者，天赋者一千多年的历史记载里还没有活过三十岁的。

    所以满打满算，最好的情况，我还有两年。”祁风晃了晃手指。

    沈晶云咬了咬嘴唇，她不知道说什么好，祁风对死亡毫不在意，安慰的话显得既苍白又多余，天妒英才原来用在天赋者们身上也是合适的。

    沈晶云突然想到刘思毅的死，到底是他自己决心离开还是天赋超额运转，最终把他的寿命燃烧殆尽呢？

    她想了想问道：“那我强吗？”

    祁风转过头盯着沈晶云的眼睛看了看：“在同龄人中算顶尖了吧。”他眯眼笑起来，“不过还是没有我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厉害。

    更何况，你是神睐者，或许被神钦点过不用付出燃烧生命的代价呢？”祁风低下头去，他偶尔才打理的头发长得已经有些长了，凌乱地耷拉在他的额前，看不起他的神情。

    沈晶云听到祁风叹了一口气。

    “有时候我在想为什么会出现天赋这种东西呢？”他说，“我不是说天赋不对，而是天赋能量这个东西不对。

    它给人希望，又带去绝望。它明明应该让人们的生活更好，现在却带来数不尽的苦难。

    天赋能量简直就像潘多拉的魔盒。”

    “但是最后，在魔盒底，希望也被放出来了，人类靠着希望度过了无数个世纪。”沈晶云接话道。

    “我看的版本是潘多拉在希望被放出来之前把盒子关上了。”祁风干笑了两声。

    “民间故事嘛，总有很多版本。”沈晶云站起来，往里面的房间走，那边有窗，不会像这小客厅一样显得那么逼仄。

    “神就会长寿吗？”沈晶云问，这是一个答案明确的问题。

    沈晶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问这么一个问题，可能只是希望气氛别那么僵硬。

    “当然。神的话，已经没有生命的概念了吧，我认为，你说祂死了，还是活着都可以。同理，说祂长寿或短寿也可以。”祁风说。

    “说起来，你们到底拜的什么神啊。”沈晶云问，“我感觉你们整个世界都有点崇拜到着魔的意思？”

    “创世神。我们世界就这个神。”祁风回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