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荷花池里,每一块荷叶上都有一颗或几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在无声的滚动,好像在迎接着金光闪闪的阳光,又像是在欢送我们一行四人出发旅游一样。
施焉看着一晚暴雨之后的水泥路,被冲洗的干干净净,和那些在荷叶上自由而欢快滚动的水珠,心里无限愉悦。
可当他的目光接触到不远处的小溪两旁土坡上的青草,糊满了黄黄的泥巴,现在被太阳照谢的,丑陋不堪的小溪,却觉得特别刺眼和痛心。
奶奶与二爷爷二奶奶也觉得,那讨厌的黄泥巴将原本青绿的草糊得脏脏的真的丑陋。
四人不想被这些不堪的东西影响自己此刻愉悦的心情,所以大步流星地朝汽车站而去,可是有些事情你越不想理,它就越跟着你,甩都甩不掉。
当他们快走出小溪的尽头转入大路即将到达车站时,被眼前那堆泥巴弄得傻眼了,这土堆挡住了他们前进的路,幸好时间充足,而且此刻也有一群人在努力挖土挑走。
原来小溪尽头的那座土坝被昨晚那汹涌的激流冲下来,打垮了左前面一个村子的土坝,接着又冲垮了靠近小溪前一个叫双桥村的小土坝,听说还捎带着把一个晚归的老爷子也卷走了。
现在一群平凡的人正在努力搬土,而在离土堆两三米远的地方却有一些人在哭泣着,看上去像一家老小,他们也不帮忙搬泥,就是跪在那里哭。
哭得最可怜的是一个看起来上了年纪的老妇人,老太太一边哭,一边在地上痉挛地打着滚。
在她旁边一对稍年轻的夫妇,红肿着眼睛站在地上,劝慰老太太节哀,但老太太似乎是听不进去,仍然哭得死去活来。
两个看上去与施焉年龄差不多的一男一女,头脑看起来很清晰,他们对老太太哄骗道,“奶奶,您起来吧,爷爷也许没有被大水冲走而是去了他的朋友家呢。”
老太太似乎是被孙子的话激怒了,一边哭一边举手就要朝那男孩掴去,被一路风风火火赶来的看上去与她差不多年纪的妇人一把挡了回去道:
“孩子他奶奶,你这是干嘛,你打我外甥你那死鬼老伴就会从泥巴地里爬起来还是从水里浮起来啊?人都死了,也哭不活来,活人的身子要紧,你也甭哭了,害得我女儿,外甥外甥女还得在这陪着你。”
老太太一听不乐意了,她擦干眼泪对着那妇人道,“孩子他外婆,你这话就不对了,我老伴都没了,他们作为儿媳,孙辈陪着我在这等他们的公公,爷爷怎么啦?难道不应该吗?”
“我也没说不应该,只是你一早就让他们陪着你在这里折腾,我外甥外甥女还得去上学不是?现在老爷子的尸体也没找到,你就在这里哭丧,还让我的孩子陪着你,真是廉不知耻。”
“你这该死的东西,竟然敢骂我廉不知耻,我跟你拼了,说完也不哭了,朝着那妇人扑去。”
吓得一旁的年青夫妻俩人赶忙去拦住老太太道,“妈,婆婆您这是干嘛?我妈妈她只是心痛孩子们而已,如果说错了什么,还请婆婆大人大量,别与她一般见识。”
妇人冷哼一声道,“艳儿,别理她,看她能把我怎样?前面的土堆就快搬完了,到时没有亲家的尸体,看她的老脸往哪里放,到时自己打自己的脸,痛不痛。”
年轻的女人对母亲说,“妈,您就小说两句吧,婆婆听说公公出事了,难过很正常,我们作为她的儿子媳妇陪着她在这等也应该,您带渊儿声儿去补习老师那里补课吧,这马上就要开学了。”
老太太几乎是弹起来说,不许走,在前面那堆挡路的泥土没有清干净前,你们俩个小的不准走,等会要是见到他爷爷的尸体难道他们不用跪拜吗?”
“你个死老太婆,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呢?难道你想为了一个不知道生死的老古董,让我的外甥与外甥女也是你的孙子考不上好学校吗?”
“对啊婆婆,您就让渊儿他们跟我妈去补习吧,他们两个就要毕业升学了,再说了他们两个在这里也做不了什么不是吗?”
“你算什么东西?敢这样对我说话,你一个外人而已,有什么资格对我方家的子孙后代做主了?”
“你……”年轻的女子气的说不话来,含泪望着身旁边的男人道,“方义,你妈说我是个外人,那好,我这个外人现在就跟我妈回去,你们方家的事从此刻起与我无关。”
男人轻轻拍拍她的手摇摇头,然后就对老太婆说,“妈,您是糊涂了吗?桂花她是我老婆,怎么就成了外人了,如果她是外人,您也是外人。”
老妇人一听怒骂道,“好你个白眼狼,娶了老婆忘了娘的东西,竟然敢说我是外人,我先打死你个没出息的东西。”
男人大喝一声道,“够了妈,您闹够了没,渊儿,声儿你们两人跟外婆去学校补习,这里没有你们什么事,爸爸看谁敢阻拦你们。”
两孩子应一声就跟着外婆走了,外婆对着那老太婆重重地啍一声,拉着自己的外甥和外甥女就走了。
前面的泥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清干净了,直到此刻也没有见到老太太口中老伴的遗体。
老太婆看着已经见